自去年下半年以來,中國制造業回暖已是不爭的事實,PMI數據和制造業信心指數均在走強。從去年10月截止到今年3月,制造業PMI指數由51.2走高到51.8,新訂單也在增多,似乎中國經濟已經走出了低谷,開始了新的一輪穩步爬升。然而,事實真的有這么樂觀嗎? 在承認制造業回暖的大前提下,我們必須也承認,目前的回暖還只是一種來自于“供給側“改革的政策性回暖,能否長期持續,還有待進一步觀察。與此同時,我們應該看到,中國去資產泡沫的路程依然任重道遠,不動產市場如黑洞一般的資本虹吸效應,繼續讓樓市吸納著社會的大部分資金。盡管目前在金融政策上幾乎已經將房貸泡沫越限越死,但怎奈過去多年所產生的不動產泡沫體量過巨,短期內也不可能通過去杠桿化的方法完全消解。 中國的資產泡沫并不能短期內去除,同時,我們還要警惕另一個泡沫的悄然來臨,那就是實體業的泡沫,或者叫做“創新“的泡沫。這一實體泡沫所產生的影響,從某種角度來看,甚至會比虛擬經濟的泡沫影響還要來得大。這話該怎么說呢,讓我們從頭講起。 眾所周知,現代經濟學的一個基本視角就是用景氣循環的角度來看待經濟和歷史的發展。我們一般認為,經濟的發展是在經濟的震蕩與波動中前進的,每一次的經濟發展都必然伴隨著復蘇、繁榮、泡沫、衰退、蕭條等等階段,循環往復。而每一次新的經濟復蘇都將帶動一個景氣大循環的周期,這個大周期最長可以持續半個世紀之久的時間,被稱之為康德拉季耶夫周期,或者叫做“長波周期“。 如果從長波周期的角度來看,今天的我們處于什么樣子的一個經濟波段呢? 人類歷史上的歷次科技革命都遵循這個模式,從18世紀70年代的第一次工業革命,到19世紀20年代的鐵路革命,再到19世紀70年代的電力革命,以及20世紀開始的石油、汽車和大規模機械生產的時代,每一次新技術帶來的產業革命,間隔都大致在五十到六十年的間隔內。從歷史時段來看,我們今天正處于自上世紀70年代以來開始的信息革命所帶來的計算機、軟件、互聯網產業所形成的景氣循環末期之中。但如果我們以50年為一個周期,那么大概在2021年左右,目前這一波互聯網通訊技術的景氣周期也進入了結束。 每一次的新經濟增長點,必然伴隨著業已存在的產業集群。無論是蒸汽機革命,或是電力革命,還是互聯網通信業革命,每一次產業革命的“硬件基礎“和產業集群其實在經濟革命發生以前就已經存在。再來說到今天,我們可以看到新的生物科技、材料科學和納米技術等等產業逐漸被AI(人工智能)的出現而統一整合在一起。而上一個經濟周期產生的最新產業科技““大數據與云計算,為下一個科技革命的“軟件基礎“提供了必要的條件。人工智能所引領的產業集群,將在未來至少半個世紀的時間里邊,成為新的經濟增長點。 新的“人工智能“經濟循環趨勢現在我們已經可以初見端倪。據統計,在2010年前,中國從事人工智能技術及服務的企業不到20家。但是2010年以后,人工智能企業便如雨后春筍般相繼成立。據某細分領域研究機構出具的統計報告顯示:2016年,中國的人工智能企業有709家,美國有2095家,英國有366家。這樣迅速增長的趨勢,在近期的未來并不會減弱,相反還極有可能持續加速。 不過,根據歷史的經驗,所有的經濟景氣都伴隨著經濟泡沫的出現,從19世紀的“鐵路泡沫“到20世紀初期的華爾街股市泡沫,再到世紀之交的互聯網泡沫,都屬于類似的情況。從新經濟的醞釀、發端到資本市場的泡沫膨脹,大致需要經過20年以上的時間。從這個角度來說,自從2016年開始呈現“爆發“的人工智能產業,在未來二十年內依然將會持續“爆發“,但是,產業的逆向淘汰也將同時開始,市場將逐漸篩選出真正有效率的、有技術含量的人工智能公司。以美國和中國這當今驅動世界的兩大經濟引擎而言,未來20到30年時間里,這兩個地方將有很大機會出現可以比肩百年前的福特公司、通用公司,以及上世紀80年代以來的微軟公司這樣的新興大型企業。 近期的很多財經新聞報道,在批評目前的人工智能產業已經出現了泡沫化的傾向,但就目前而言,所謂的AI還不足以成為一個完全獨立的公司集群,而更像是其他公司的一個下屬研發部門,人工智能和機器人的最尖端技術,目前有相當一部分屬于軍事用途,例如波士頓動力這樣的軍用機器人公司,其產品的視頻資料現在網上頻頻被傳閱,這些技術需要多久時間可以民營商業化?而實際上,我們回顧電腦計算機、互聯網、GPS這些原本屬于軍事領域的技術,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可以被資本的力量轉化為民用商業用途,周期其實并不長。未來可以預期的AI產業泡沫,很快就會爆發在我們眼前。 20年前,谷歌公司也不過是一個在硅谷開始創業的小公司而已,但由于趕上了互聯網這股風潮,很快便成長為今天的這個巨無霸型的高科技帝國。未來會不會新崛起類似谷歌這樣的公司,什么時候會出現,在哪里出現,這些問題都無法準確預測,但我們完全可以肯定的是,在真正的好公司被市場篩選出來以前,我們又將經歷前人在1929年、2000年所經歷過的經濟泡沫。中國的AI相關公司數量目前已僅次于美國,未來可能產生的經濟泡沫也很可能與美國比肩,看看股市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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